中餐厅一
由上海原创、上海出品,王家卫执导,秦雯编剧,胡歌、马伊琍、唐嫣、辛芷蕾、郑恺等演员主演的电视剧《繁花》,12月27日将在央视八套、腾讯视频正式开播。
电视剧《繁花》改编自金宇澄于2013年出版的同名小说。小说讲述了一群沪上儿女在半个世纪里的人生遭遇,一经推出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和无数好评,相继获得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、茅盾文学奖。
上周,新剧在北京、上海两地举行了小规模看片会,其电影级的质感,时代变革中上海百姓经历的悲欢与离合、勤奋与坚韧、智慧与深情,收获首批观众认可。
《繁花》定档预告。(02:04)
“不响”是改编的密码
2020年8月,《繁花》的官宣启动让其成为当年上海电视节的最大亮点之一,同年10月27日,《繁花》曝光首张剧照,一晃三年多过去。开播前,电视剧《繁花》一共释出过三支预告片,分别是《阿宝篇》《宝总篇》《时代篇》,预告片中,原作者金宇澄为年轻的阿宝指点迷津,拉开了故事序幕。
小说最大的特色是地域性极强,故事立足于上海,巧妙地将1960年代和1990年代交织在一起,小说中主要有沪生、阿宝、小毛三个男主人公,在他们的情谊和成长中,故事记录了独属于上海弄堂和阁楼的风貌、时代和“传奇”。
小说文本是沪语和普通话交织的话本式表达方式,对于完全不懂沪语的读者或许刚开始会有一些理解上的困难,习惯了之后也无大碍,但如果懂得沪语,或者找到会沪语的朋友来念一念本书,则是一种享受。
2017年,王家卫开始了《繁花》的影视化工作。对于这样一本时代性极强的作品,改编是第一道难题。在采访中,王家卫自白,自己出生于上海,1963年才跟父母去了香港,而他的哥哥姐姐们始终都生活在上海,也和《繁花》故事中的人物是同一代人,因此,他对这本书有特殊的感情。正是这个理由,打动了作者金宇澄。王家卫称,这本书的故事体量太大,共有31章,也没有完整的故事,最终,他决定选取阿宝,作为影视化的主要人物视角,因为“‘不响’是改编的密码,创作者只讲想讲的,只讲会讲的”。
《繁花》的故事中有两个阿宝,一个是1960年代的少年阿宝,一个是1990年代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宝总,剧集要讲述的,就是他怎样完成了这种身份的转变,这个过程原著里其实没有提到,王家卫说,原著“不响”,他则会去补白,相辅相成。
也就是说,它的故事和原著的关系并非还原,而是补充。书迷们完全可以当做新故事来看,也不妨碍没有读过原著的观众理解这个人物和故事。
王家卫想要还原的,不是简单的故事改编,而是还原《繁花》的气质和灵魂,真正让那些人活起来。这种神似而非形似的改编方式,也的确符合大家对王家卫的想象。
“我们没有能力还原足本的《繁花》,但可以看到一个在原著里看不到的上海阿宝。”王家卫在《繁花》特辑中坦言,他对书迷的建议是带着《繁花》看《繁花》,对于普通观众的建议则是,剧集只是《繁花》蛋糕中的一块,看完可以去看看原著。
本剧的编剧秦雯曾凭借《我的前半生》获得上海电视节白玉兰最佳编剧,也曾编剧过《流金岁月》《辣妈正传》等多部有上海特色的电视剧。
此外,《繁花》的幕后班底中还由摄影师鲍德熹担任视觉总监,他曾凭借《卧虎藏龙》获得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摄影,更是多次获得金像奖和金马奖。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美术奖获得者屠楠则担任本剧的美术总监。
剧组就像一个沪语大课堂
原著中最大的特色就是沪语,王家卫为了还原地域特色,现场演员全部用沪语演戏,这也是这部剧的最大特色之一。届时播出的版本有沪语版和普通话版两种选择,将满足不同观众需求,同时为城市文脉的真实性、史料性、本土化打上鲜明印记。
为了用沪语演戏,王家卫此次用的主要演员几乎都来自上海(不会讲上海话的辛芷蕾,饰演的本就是外地人李李)。
这几年,有上海话的电影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、《无名》、《爱情神话》上映,受到了观众好评,但沪语电视剧除了1994年播出的《孽债》,几乎没有再见到有影响力的作品。《繁花》采用沪语拍摄是一个很大胆的做法。
从影视作品的艺术创作角度讲,方言是承载地域、时代灵魂的载体,金宇澄表示,“方言是最能代表地域滋味的。”胡歌也认为,“方言和一个地方的历史、文化、性格都有关系”。除了很会讲上海话的主角们,这部剧还有不少本身是上海人的配角演员们,比如范湉湉、Papi酱、“阿庆哥”陈国庆等。
演员们在不同的采访中透露,剧组并没有专门的沪语老师顾问,毕竟大部分人都是上海人,工作人员也都会上海话,导演王家卫的上海话也说得很好,“剧组就像一个沪语大课堂”。
演员唐嫣也曾表示,这是她第一次全程用上海话演戏,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不像演戏,一进剧组,发现大家都在说上海话,就马上进入状态了。陈国庆表示,剧组里遇到不确定的上海话说法,自己知道的,就会和年轻演员们说一说,他也不确定时,会打电话给一些“老法师们”请教。
当然,为了照顾全国观众,《繁花》有一版由演员原音呈现的普通话版本。观众不用担心普通话版本会丧失特色,目前看来,这一版更应该称为“沪普版”,有许多上海话式的表达,比如“搭介伐啦”。胡歌坦言,普通话版本其实是赋予了角色和剧集另一种氛围和感觉,马伊琍饰演的玲子讲上海话时显得泼辣干脆,讲沪普时则更温柔一些,唐嫣饰演的汪小姐讲上海话是急躁的时髦女子,讲起沪普则语气更嗲。人物性格的区别也会给剧集不同的味道,有耐心的观众或许可以两个版本都看看对比一下。
《繁花》里的人物和时代
前文已经提到,剧集《繁花》是对原著的一种补充。聚焦上世纪90年代初,讲述了以阿宝为代表的小人物抓住机遇、施展才华,凭借迎难而上的勇气和脚踏实地的魄力改写命运、自我成长的故事。剧中,无论主要人物阿宝、玲子、汪小姐、李李,抑或饭店服务员、零售店主、工厂老板、外贸代理、汽车司机等群像角色,一个个普通人身上都有着不服输、不放弃的劲头。他们向商业对手挑战、向技术变革挑战、向个体命运挑战,无惧失败,笑对人生。
马伊琍饰演的玲子,与阿宝在进贤路,合开一家充满市井烟火气的餐厅夜东京。作为上海女老板,八面玲珑、能屈能伸,有情有义。胡歌戏言:“玲子与阿宝,犹如孙悟空和猪八戒,孙悟空是玲子,神通广大,在前面披荆斩棘。”
唐嫣饰演的汪小姐,就职于外滩27号的外贸公司,与阿宝的关系,犹如分针和秒针,在时间的洪流里齐头并进。1990年代第一批走进社会的女白领就是从上海开始。
而辛芷蕾饰演的李李,是风云际会的黄河路上的神秘来者,坐拥头牌餐厅至真园。与阿宝的关系犹如大海和蓝天,看似遥远,却互为镜像。
三个角色代表着时代浪潮中上海女性不同的样貌与性格,展现了上海女性的多样性和生命力。
为更好还原当时上海的城市风貌和风土人情,剧组筹备数年,其间不间断地搜集资料和田野采风,探寻上海这座城市的血脉,捕捉时代变革的风向,大至城市变迁,小到日常衣食住行,无不极尽考究。同时,剧方还开展筹集老物件的活动,在海量资料中,选出能代表上海的元素,最大限度还原时代印记。
剧组在上海车墩影视基地搭建了一整条黄河路和半条进贤路,作为头块地标的黄河路,是剧中人人争相踏上的逐梦之地,万千梦想在这里发生。演员陈国庆曾夸赞,搭的景确实还原了那个时代的肌理。据悉,这片还原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上海市井街景风貌的基地,也被保留下来,成为沉浸式文旅项目。
除了搭的两条路,该剧还在上海外滩、和平饭店、外滩18号、福州路、锦江饭店、花园饭店、张园、宝源路等地真实取景拍摄,力求将观众带入20世纪90年代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氛围。在《繁花》中也有许多标志性的上海地点,比如“股市起点”西康路101号,是上海第一处证券交易所在地,也是改革开放后的证券交易起点。剧中也对当时第一批股民炒股盛况进行了还原。从预告片中能看到,股票交易的部分也是《繁花》的重点剧情之一。在《繁花》的官方微博上,还有不少上海标志性地点的介绍,如南京路、外贸大楼、和平饭店等。
观众们可以在剧中找一找,能否看到自己童年和现在都依然熟悉的地方。
《繁花》剧照
《繁花》海报